英宗天顺四年考中进士,任庶吉士,被授为翰林编修。进入翰林院后,他闭门读书,谢绝交游。于是,大家称他为木头。
从他这个外号得知,此人的课是多么的枯燥和无趣。
而这样的人是大学问家不假,可未必是一个好老师。
正说着话,门口有人请咳一声。
两人回头,正是大学士刘健,就同时变了脸色。
刚才太子和刘谨的话刘健自然是听到的,太子在他心目只是一个孩子,至于刘谨,一个阉奴,小人而已,他也不放在心上。
板着一张脸,刘健坐于上首:“太子殿下,开始讲课了,我先讲一段经义。然后出个句子,你来解。”
“是,刘大人请讲。”朱厚照忙应了一声,坐端正了。
不得不承认,他刚才虽然说了狠话,可心中对这个老师却是又敬又畏。
刘健也不翻书,就将嘴一张,开始长篇大论地讲起来。
一个短短十几个字的句子,旁征博引,竟能够说上老半天,由此可见刘大学士的学养深厚到何等程度。
如果换苏木过来,听到天下一等一学问家讲课,早就欢喜得把持不住了。
可未来的正德皇帝首先只是感觉到枯燥和无聊,然后是害怕。
“克明俊德,以亲九族。九族既睦,平章百姓。百姓昭明,协和万邦……”
“静言庸违,象恭滔天……这句话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无稽之言勿听,弗询之谋勿庸……”
听了半天可,朱厚照死活也没听明白刘健究竟在说什么,心叫了一声糟糕:“〈尚书〉,我那个乖乖,这书本宫以前从来没学过啊,等下考核,本宫……只怕刘伴又要被毒打一顿了。”
刘谨的表情也越来越差,一想起刘大学士的狠辣,他几乎忍不住要站起身来朝外逃去。
一个时辰之后,今天的课业终于讲完了。
刘健喝了一口茶水,润了润已经干得冒烟的嗓子,这才道:“好了,太子殿下,今天的课就到这里,下面就是考较你前几日的学问了。”
这话一说出口,未来的正德皇帝和刘谨同时互相看了一眼,心中发凉:终于来了!
两人的表情落到刘健严重,他又哼了一声:“学问乃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,好了,我现在念一个句子,你看看如何解,写到纸上。”
说完,他朗声念道:“自天子以至于庶人,一是皆以修身为本。”
“啊,就这句?”朱厚照一楞:这句子怎么这么熟悉呢?
“怎么,不会?这可是臣上一课在教过的。”刘大学士的语气严厉起来。
“会会会!”朱厚照一边掩不住地笑,一边给了刘谨一脚,示意他安心:刘伴,你放心好了,这次觉得不会叫你替本宫受过的,这些年,苦了你了。这一句话本宫会,正是〈大学〉中的名句,昨天刚在子乔那里学过。哈哈,刘大人,你可难不倒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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