乞丐碗里丢了一粒碎银,阿芝捂着快被酸倒的牙含糊地道了声谢。
到底是亲姐妹,漪兰回头望她,看她蓬头垢面且耷拉着脑袋,模样看不真切,没深想,再者她妹妹好好的在少主身边服侍,怎么可能脑子抽了出来乞讨?
她想当然地走开。
身后,阿芝脸色相当精彩,围观了好大一场酸掉牙的谈情说爱,嘴里嘟嘟囔囔听不大分明,什么“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阿姐”“啧啧啧,这样的场面宁大小姐哪里是阿姐对手?”
诸如此类的话她啰哩啰嗦念叨好一阵,继续猫在墙角等她命中情郎。
送至苏府门外,漪兰双手拎满逛街买来的物什,“我到了,你……”
宁晞点点头,“那我先回了?”
漪兰眸色温度渐凉,一言不发看着她。
“……”
宁姑娘动了动嘴唇,“我…我看你进去?”
佳人眼睛一亮,随即转身,走出小段路站在高高的台阶回眸望她,换来宁晞一笑,“我不走,我看你进去再走。”
因了这话,漪兰不敢多做停留,三两步迈进门。
晚风吹动宁晞衣角,她跺跺脚,在凉风里想了半刻钟,足尖一转,打道回府。
……
七天婚假很快结束。
朝中局势几多变幻,王爷们在朝堂吵得乌烟瘴气,苏玙婚假结束没两天就从翰林院从六品修撰升到正六品侍讲,稳扎稳打地继续着为官之路。
朝中连续一月以来隔三差五就有朝臣抄家灭门,陛下身子骨病歪歪的,坐在龙椅一张脸白得吓人。
砍的人多了,朝堂就得有人填补空缺,升官的不止苏玙一人,以她的官职在里面不甚起眼,却也因了燕王师的特殊身份得到几位王爷的特殊关怀。
天彻底黑下来。
苏府,薛灵渺仰头望着满头星月,“阿玙说了要回来吗?”
负责赶回来传话的小厮不知怎的冷汗从脑门流下来,“侍讲大人被勋王带去了兴平坊,大人说要回来。”
说了要回来,但能不能回来还得看几位王爷放不放人。
天黑了人还没回家,她心里想得慌,不肯一人先用膳,她半日修成辟谷,人间五谷可有可无,但入夜要她孤枕寒衾,这是哪门子道理?
纵是天潢贵胄,也不该搅和人家的家事。兴平坊是何地?莺莺燕燕,眠花宿柳。一想到阿玙在喝花酒,薛灵渺太阳穴突突的,问:“玥儿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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