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。
标记着“化妆间”的门帘后方则是另外一番洞天。地板干净光滑,一盏盏劣质黄色灯泡点在天花板上,酗酒者们在墙壁和梳妆镜上刻满“铭文”,其中最常见的一句是“斯卡夫佬万岁!”。
“那是什么意思,瑞文先生?”金小声问道。
“‘斯卡夫佬’是酒鬼的代名词。顺带一提,这个词是《火球报》发明的。”瑞文低沉地提醒道:
“有人嗅到我们的钱了。”
随着一阵细微的响动,走廊尽头的高柜台后方,一只光滑圆润的手迅速抽走了写着酒单的木牌,从小洞里把另一张推了出来。那窗口只有一个半威士忌杯高,金没法看见酒保的面孔,只知道那一定是个胖女人。
“想要点什么?”就像门口的秃头男人一样,酒保轻声细语道。她的声带被脂肪包裹,声音像蛋糕上融化的奶油。
“让我边喝边想......”金伸手抹了一把脸。
“那是500烈洋。”酒保柔声说道,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那几乎等于一整瓶黑金朗姆的市场均价。
“......就这样吧。”金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,将揉皱的钞票从窗口推了进去。
几双眼睛自角落里投向了柜台。瑞文在柜台侧面叼起了一支烟,坐在了一张没有桌子的空椅子上。
“魔鬼的座位”,旁边的墙面上用红色大字写道。
金也抽出了一根卷烟,就这么盯着它,眉头皱得更深,心中默念着瑞文先生在红皮火车上的嘱咐:
“第一个主动借火的家伙,就是我们的鱼。”
“嘿,斯卡夫佬,你的火呢?”一分钟后,靠近出口的角落里传出了搭讪的声音。
那是一位身材壮实的黑发年轻人,二十出头。身上套着一件简单的工装背心,裸露的皮肤上,毒蛇一般攀附着不少扭曲的瘢痕。
“没油了。”金简短地回答道:
“我没想过会再用到它。”
“噢。”黑发年轻人露出遗憾的神情,伸出自己的金属打火机。
“用我的吧。我很理解这种感觉。直觉告诉我我们拥有相同的经历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金问道,凑近点上了烟。
“我们可以赌啊。”年轻人笑道:
“我想你应该也没想过再赌一次吧?”
金犹豫了一会,点了点头。
“赌多少?”
“你点的下一单,我请,如果我不能准确地说出你的遭遇的话。反之亦然。”年轻人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。
“许多伙伴叫我‘读心大师’。”
“......那好吧。”金没有正眼看那年轻人,取出了皮夹:
“你说说看。”
年轻人的下一句话把他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:
“你被解雇了。约克公司在糖蜜灾难后的改制让你失去了赖以维生的工作。这个月里,你尽力想要找到新的出路,却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空......”
“够了,天杀的!”金用力拍了一下桌面,二人的杯中同时溅出几滴琥珀色的酒液。
“......你赢了,赢了!现在给我闭嘴!”他咬牙切齿道。
“一大杯威士忌,再来一份熏肉,一份咸盐脆饼干!”年轻人直接朝着柜台喊道,随后,向金露出了胜者的笑容。
“那加起来总共是一千烈洋。我相信你肯定带够了钱。既然有人介绍你过来,他肯定也介绍过‘那样东西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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