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祥立刻站起来说道:“陛下容禀。”
“依臣看来,赋役之弊,莫甚于折色,何也?”
“自开辟以来,取于民者,不过三端。孟子所称粟米、布缕、力役。唐初租庸调是也,此三者,古有古之定额,今有今之定额,虽欲过加之而有所不可。是故谋利者,巧立为一切之法,以愚天下。”
“折色有五害,正色有五善。折色用银,银非明之所固有,输纳艰难,此为一害。”
“轻宝易匿,便于官役侵欺,此为二害。”
“银非贸易不可得,人多逐末,三害也。”
“银不制之于上,如泉府之操其柄,又不产之于下,如布帛之可衣,菽粟之可食,而偏重在银,使豪猾得擅其利,四害也。”
“银虽多,非国之本货,一旦有急京边空虚,五害也。”
……
任元祥这段话,很长,朱祁钰认真的听完了他的话,说的很有道理,至少从现象、问题、原因和方案四个方面,说的极为清楚。
“很好,请坐。”朱祁钰示意任元祥坐下。
位于士大夫阶级的任元祥能够站在百姓的立场上看问题,能看到并揭露,赋役折银,给贫苦百姓带来的灾害,是难能可贵的。
任元祥的这段话的意思,非常明确,银子百姓没有,但是粮食百姓有,如果把粮食折色之后,反而给了地方操柄契机。
任元祥以泉州举例,泉州在正统九年和十年,就是这么干。
头年用绢折钱,次年用粮折钱。
头年,泉州桑田被淹,绢价极高,但是泉州地方,用绢折银。
等到次年,百姓们恢复桑田,可是这粮价又上去了,泉州不折绢了,改折粮了。
这般折法,百姓苦不堪言,今年种粮绢折,明年种绢米折,这谁受得了?
右佥都御史李宾言说道:“而太仓之储,宁红腐不可匮细,一旦不继,何所指手?臣以为任给事所言有理。”
金濂却摇头说道:“输正粮一石至京师,需费三倍,民力不支。可见采用折色的办法,仍有便民之处,全部正色,而非折色,亦国之大害也。”
文华殿内,总是议论纷纷,朱祁钰敲了敲桌子,示意大家安静。
他总结性的说道:“大明商贸繁荣,太祖仁德天下,以行商不纳税,坐商三十抽一为税,低税则天下承平。”
“大明生产发展到今天这个范围,会由实物纳赋变为货币纳赋,已经是大势所趋。”
“但是眼下最大的问题是,大明货币不够,银贵物贱,但是太祖高皇帝的金银之禁犹在。”
折色是个好法子,但是银少物多,则伤民。
张居正搞得一条鞭法,极其有效,让大明的朝廷富了起来,万历十年之时,太仓有粮一千九百万石,粮四百万粮。
万历皇帝亲政,废张居正一鞭法,改为正色赋役,立刻出了问题。
万历十三年,太仓贮粟,陈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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