芬,让人醺醺然彷如饮了半斤醇酒,既不至于醉,也有一种飘在云端之感。
抬眼一看,居然是绣春堂沽酒店,自己不知不觉一路行来,竟已到了骂驾桥吕书办家。
他正要绕到绣春堂店后面吕书办的小院子去看看,却见那店中踉踉跄跄走出一个人来,身上穿着一件茧绸长袍,领口胸前满是酒渍,头巾已不知何处去了,头发乱蓬蓬地堆在头上。
这人手里还提着一壶酒,摇摇晃晃,往梁叛这里走来。
那人走到梁叛身前两步的时候,忽然脚一软,整个人就要歪倒下来,梁叛连忙伸手抄在那人腋下,将对方扶了起来。
那人脸颊酡红,两眼半睁不闭的看了梁叛一眼,搭住他的手臂醉笑道:“兀那汉子,你何处去?”
梁叛苦笑道:“你又何处去?”
那醉鬼道:“我,我乃天上文曲星,自然往天上去!”
梁叛不想跟这醉鬼纠缠,便道:“那你请站住了,我要收手了。”
“请便,请便。”那醉鬼一摇三颠,居然真就站起来,可是两腿无力,只挣得一挣,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。
好在这人已经醉得麻木了,根本不晓得疼痛,两腿跪着爬在地上拍打屁股上的灰尘,拍了两下只拍在腿上腰上,又坐下来拍腿上的灰,想想又再跪着去拍屁股,拍到一半,这人忽然大笑起来,仰天吟道:“醉时方知身是客,跪天坐地从来错。山川日月全做酒,几时清醒几时喝。长醉不知谁是我,懒散壶中作道场。不知也,不如仰天高卧!”
一首诗吟罢,居然真的躺在地上“仰天高卧”了。
梁叛实在有点无语,蹲下身拍了拍那人的脸,问道:“喂,别睡了,你家住哪,我送你回去!喂,醒来,回家再睡!”
那人嘴里咕噜两声,也听不清说的甚么,这时绣春堂里有个伙计走出来,见了他这副样子,一拍大腿,急道:“这个讨债鬼,又醉倒在这里!”
那伙计瞧见梁叛一身捕快公服,走过来拱手赔笑道:“差大哥,他虽是个醉鬼,却不是歹人,小的将他送回家罢了。”
梁叛问:“你知道他家住哪里?”
“怎么不知道,这人自打搬到南京来,三天要醉五场,哪一次不是我送?”
“哦?这人是新搬来的?”
“是,而今就住在我们店后面吕书办的家里,听说是吕书办的同族兄弟,也是个秀才。”
梁叛点点头,让那伙计将人送回去,自己站在原地默然半晌,不禁感慨:南京这里虽是繁华锦绣之都,却也是个销金蚀骨的深渊洞窟。
任你有多少的金银,也能在这秦淮温柔里花销干净,任你有百般的豪情壮志,也能在这花花世界里堕落沉沦。
只可惜吕子达的好院子、满屋的好书,竟让这样的人糟蹋。
他喟叹一声,找到去往六角井的道路,往回便走。
走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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